第二十三章 忍者（1 / 1）

    “真是抱歉，这三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的事。”到了村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起初村民们见到山一样大的野猪尸体时惊叹着围观了离许久，很快在让的解释下了解了前因后果开始搭起火架将一整头野猪抬上去烤了起来，扫了一眼似乎没有在村里看到一个成年男性，离问向这个和自己搭话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村中少妇，“为什么村里好像没有男人？”

    “你是第一次来茶之国吧？”离点了点头，少妇也在离身边坐下看向围着火架流口水的一群小鬼，“虽然茶之国是以茶闻名，可是实际上采茶苦累倒也算了，其中大部分的利润也被茶商给赚去了，一点点血汗钱根本没有办法养家，所以茶之国大部分的村子都和我们一样，男人外出打工，留下女人们采茶照顾孩子。”

    “这样啊。”找不到话题的离附和了一句，“如果这样的话生活应该还算不错吧，毕竟茶之国在木叶后方还算安定，战乱应该不会牵连过来吧？”

    相比较前世的农村留守儿童，这个村子的情况似乎好上不少，毕竟还有母亲留了下来。

    “勉强活下去罢了，虽说确实不会受到战乱的波及，但是还是会有些劫匪专挑我们这样没有男人的村子下手，不过好在他们也不伤人，每次只是抢了茶叶就走。”少妇叹了口气随即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那些王八蛋每次在茶叶的收获季就来一趟，把我们当成下蛋的老母鸡了!“

    “茶之国的大名不管吗？”

    “大名？不加我们的税就谢天谢地啦！”少妇脸上的笑容很无奈，摆了摆手很嫌弃的模样，“之前倒也委托了木叶的忍者帮我们打跑劫匪一次，可是等木叶的忍者走后那些没有走远的劫匪马上就又来了。”

    本该是千娇百媚的熟女年纪，少妇的脸却因生活的压迫挤出了一些皱纹，“自那以后我们就没敢再委托忍者来帮忙了，那次我们所有的财产都被劫匪们抢去了，本来好歹还能给我们留一些的，说起来收获季又快到了，他们也该来了……”

    “这么猖狂啊。”说实在的，一直生活在新社会的离没有感受过切肤之痛，所以虽然同情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

    就好像在网上常常看到一些穷困山区的失学儿童，大部分只是口头同情一下顺带谴责政府，真正给那些孩子提供了帮助的人有多少呢，万中无一吧？

    “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嘛！”少妇强打起笑脸对着离说到，“那些劫匪好歹还是有些人性的，不至于让我们活不下去，或者说他们真的把我们当成了会下蛋的鸡放养着吧？”

    “没想过搬走吗？”

    “不行的。”少妇摇了摇头朝着远方看了眼，顺着她的视线离也抬头望去，视野尽头是一片不高的丛木林，应该就是茶树了，“我们赖以为生的根本都在这里，没办法离开的。”

    “哦……”话题陷入了僵局，少妇不再开口离也只能尴尬的呆坐着。

    “离大哥！你可以教我们忍术吗？”那个叫让的小鬼似乎听到了离和少妇的对话从火架边跑到离跟前问道，话音也将周围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你是忍者对吧！你教我们忍术的话我们就可以保护妈妈和村子了！”

    “也对哦，这样好像也是个办法……”周围的村民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一群围着火架的十来个小鬼也纷纷朝着离投过渴望的眼神，那眼神离很熟悉——当年站在琴行的门外，离贴着玻璃看向一台大三角钢琴的眼神就是这样。

    “让，不要让客人为难。”

    “可是妈妈……”

    “够了！”一直和离说话的少妇看起来就是让的母亲了，本来也是充满期翼的等待离的回复，不过看到离沉默着不语失望的制止了让。

    “很抱歉。”说实话从没有被这么多人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过，离着实有些不知所措，避开这些让人心慌的眼神离给出了答案，“我不能教你们忍术。”

    “没关系的。”虽然猜到了答案，让的母亲还是有些失落，“孩子们的胡言乱语不用当真，肉差不多也烤好了，我去给你切一块下来，说起来真是托了你的福，大家很久没吃过肉了呢……”

    一脸沮丧着被母亲拽走的让不时回头看一眼离，那眼神让离有些不忍。

    “没办法啊，我自己都还迷糊着呢，怎么教你们啊……”自家人知自家事，离只得以苦笑回应让。

    “没关系的让，我们长大后也可以保护村子的。”其他的孩子们似乎对忍术的执着没有那么深，被直白的拒绝后很快放下心思安慰起还打不起精神的让。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野猪肉吃在嘴里似乎也没有什么滋味，让在心里暗暗发狠，“我一定要学忍术！”

    离倒是抱着野猪的后腿啃的很开心，逃出火之国路上的那三四天不仅疲于奔波，还因为怕生火的烟雾引来追兵吃的都是些冰冷的干粮，虽然刚烤好的猪肉有些烫嘴，不过离还是大口吞咽着。

    “说起来一直没问你要去哪呢？”一头野猪在村里十来户人家的嘴下没撑住多久就被吃的差不多了，火架旁的村民散的七七八八，让的母亲又凑到了离边上搭话。

    “我准备去虹之国。”离摸着吃的浑圆的肚皮舒畅的打了个饱嗝。目的地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虹之国啊，那很巧啊。”让的母亲想了想提议道，“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我家住下吧，虹之国的船队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应该快到了，明天去城里问问看吧。”

    “真是太感谢了。”意外得到有用的情报，离很开心的表示感谢。“那今晚就打扰了。”

    “哪里的话，还要感谢你让我们吃了一顿大餐呢。”互相礼节性的表示了一番，让的母亲叫了一声还在火架边上坐着的让，“让，先带客人回家准备一下房间，我收拾好就回去。”

    “哦，来了！”听闻母亲的话音，让顿时从消沉中振奋起来，爬起身子转头跑向离的方向还不忘回头朝小伙伴们打个招呼。“小月，夏彦我先回去了！”

    “再见！”

    “小月，让他没事吗？”夏彦看着让愉悦的背影担忧的问，“刚刚还那么沮丧的样子，那个人真的会教他忍术吗？”

    “担心也没用啦，给你。”作为女孩的小月则很看的开，从只剩下骨架的野猪上细心的剐下一条肉丝放在了夏彦的碗里。

    “……谢谢。”

    另一边离跟着兴高采烈的让在一栋很普通的屋子外停下了脚步，“这就是我家了，请进！”

    “打扰了。”进了屋子里面，除了生活必需品没有什么额外的摆设，看起来确实是一户很普通的人家。

    回到了家里的让没有再缠着离，从卧室里搬出一叠被盖放在客厅的角落上铺好，“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被子都是刚洗过还没用过的。”

    “不用那么麻烦的。”心里猜到让这么殷勤估计还在想着学忍术，离叹了口气搂过让的肩膀一起在打好的地铺上坐了下来。“让，我真的不能教你忍术。”

    “为什么！”让抬起小脑袋，盯着离的眼睛充满了迷惑，“是要学费吗？我攒了一些钱全都给你！”

    “不是钱的问题。”按住让想要站起来的身子，离诚恳的看向让的小脑袋，“一来我自己对忍术也没有精通到可以教学生的地步，二来你想过就算真的学会了忍术当上忍者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让显然不太明白离的意思，“当上了忍者就可以保护村子不被劫匪抢走茶叶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就在这里。”离松开按着让肩膀的手靠在墙壁上思绪有些恍惚，“学会了忍术就意味着你踏上了另一条不同于普通人的道路，虽然你们可能生活比较艰辛，也面临着劫匪等问题但生活还算安稳，但是当上了忍者就不一样了，本来面对的只是拿出一点茶叶就可以平息的劫匪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忍者，和普通人所接触到的世界完全是两个样子，而且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你原本生活还算安定的村子。相信我，忍者不是什么好职业。”

    “可是我没打算去当忍者啊，我只是想学会忍术保护村子而已。”

    “事情往往不会按照你的意愿来发展，很多少时候人都是被推动着做一些决定的。”离想到了弥彦和小南，如果自来也当初没有教他们忍术的话，或许他们生活的会很艰难，但是他们未必会死。“我的口才不好，可能表达的意思你不太理解，不过关于忍术你就死心吧，我不会教你的。”

    “我！”让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离没有给他机会已经倒身睡下背对着他，“……晚安。”

    听到让起身回房关门的动静，离翻过身目光涣散的盯着天花板。“再让我选一次的话，说不定那天晚上我会选择死在鼬的手里，好像也不错……”

    想到了川谷大叔和殷瞬，想到了那晚和三个暗部的拼命搏杀，脑海里浮现最后暗部如同烂肉一样的尸体，手上似乎又传来了黏稠温热的触感，离强制自己闭上眼开始睡觉。

    忍者，这种和生死为伴的职业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