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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8.最后一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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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任何失误。间桐雁夜,远坂葵,都按照绮礼的指示,在他所指示的那个时间完美地来到教堂会面。时臣的尸体这个小道具也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通过治愈魔术掩盖了死斑,死后尸体的僵硬程度也进行了调整,所以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出来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半天以上了。

    可是,既然是没有超出意料的展开的话,应该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的一幕之后,突然感觉到某种奇妙的兴奋。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许是因为实在太过生动了吧。

    刚才的那幕悲剧并不是演员所演的虚假的故事。虽然有绮礼的诱导,不过确实是人类彼此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火花四射,迸射出来的人类灵魂的光辉,那些无疑都是真的。那种鲜活的感觉,身临其境的感受,不要说预测了,甚至都没有被报以期待。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吉尔伽美什的问题,绮礼重新品味了一下嘴里葡萄酒的甘香。

    对,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地方的话,不如说是这个酒。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明明以前也喝过的没想到这个葡萄酒越品越有味道。”

    对着以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看着酒杯的绮礼,英雄王微微一笑。

    “酒的味道这种东西可以根据下酒菜肴的不同而出人意料地变化。绮礼,你好像已经开始理解要拓展见闻的意思了。”

    “”

    没有想出如何回答满面笑容的吉尔伽美什,绮礼把空酒杯放到一边,离开座位。想到之后还要做的事,就不能这么悠闲了,倒在礼拜堂的葵无疑需要救助,还必须做好进一步利用逃走的雁夜的准备。

    可是绮礼在离开祭祀室之前又看了一眼空酒杯。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已经喝光的酒仍然留有一丝留恋。

    忍不住想――像这样美味的酒,真想再喝一次。

    当韦伯.维尔维特回到深山町马凯基老夫妇家的时候,夜空已经开始泛白了。

    在夜间的过道上行走数小时。如果路上没有遇到计程车的话,就算到了早上也回不了镇上。在那偏僻的地方能够幸运地遇上空车,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生气。幸运之神应该在Rider与Saber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眷顾才对。对这种错位的运气,只能能感到悲哀。

    从计程车上下来,韦伯为这漫长的夜行军发出长叹,这时,他听到有人呼唤自己。

    “――喂,韦伯,过来,来这里。”

    发出声音的地方竟然是头顶。

    他抬头一看,本以为还在熟睡的屋主古兰老人正坐在二楼的屋顶上,朝站在门口的自己挥手。

    “爷爷?你在做什么啊?”

    “好啦好啦,你快上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这个为什么又跑到屋顶呢?”

    “在这里能欣赏到平时无法看到的风景。是能够最早沐浴清晨光辉的最佳场所。”

    这种奇怪行为只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说实话,韦伯并不想奉陪。忍受着夜间的寒气,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现在只想尽快钻进床上,让疲倦的身体得到休息。

    “爷爷有话,能不能等到白天再说?”

    “别这么说嘛。”

    虽然语气平静,古兰老人却很固执。

    “还是上去吧,小子。那位老人看起来很想和你说些什么。”

    一个只有韦伯能听到的粗犷声音,在他的肩头这样对他说道。Rider终于承诺保存魔力,在与Saber一战之后的归途上一直保持灵体化状态。

    “我会在附近四处视察情况的,别在意。”

    “不是在不在意”

    韦伯刚想反驳,却连忙噤声。因为古兰老人是看不到灵体化的Servant的,如果韦伯说话,看起来就像在奇怪的自言自语。

    “每个家伙都不顾及我的立场”

    在圣杯战争即将迎来终结的现在,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陪这个毫无关系的老人,韦伯不禁感到愤懑。可是,因此而争论的话只会让时间拖得更长,就算不是那样,被问起早上回来的原因,自己也会陷入无言以对的境地。结果,韦伯只好朝老人所在的屋顶走去。

    玛凯基家和附近的房屋有一个不同点,那就是屋顶有小屋和天窗。登上从二楼楼梯过道延伸向屋顶小屋的梯子,就很容易从天窗爬到屋顶上,这并不是偶然间造成这样的,而是在建造这栋房子的时候,就设计成容易登上屋顶的构造。习惯了的话,登上屋顶是件很轻松的事。

    虽然能如此轻易地登上屋顶,但必须忍耐冬日那降霜的寒冷清晨。从天窗出来的韦伯,被北风吹得瑟瑟发抖。由于完全没有遮挡物,风中的寒冷是在地上所不能及的。

    “坐吧。给,我准备了咖啡,喝了暖暖身子。”

    古兰老人一边朗声说着,一边把保温瓶中冒着热气的液体倒在杯中。穿着羽绒服,外面还裹着几床毛毯,看来老人已经做好完全的御寒准备了。韦伯想不明白老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爷爷你从什么时候就坐在这里了?”

    “天泛白的时候我醒来,发现你还没回来,而且,这个时候也可以眺望春天的星座,所以我想看着天空,等待孙子的归来”

    听到这种如醉如癫语般的话,韦伯没有出声,而是不动声色地喝着咖啡。居然会想到特意早期眺望星座,人一上了岁数就有这种闲心吗?

    “怎么了,韦伯,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和我一起看过许多次星星,还记得吗?”

    “嗯好像是吧。”

    韦伯一边随口敷衍着他所说的这些自己毫无印象的往事,一边放眼望向眼下的景色。

    由于地基位于山丘斜面,从屋顶可以看到从深山町到海岸的冬木市全城。空气清凛,海面被黎明染成珍珠色,能够用视觉辨别出航向远方的帆影。

    “怎么样,景致不错吧?”

    “”

    对韦伯而言,这是战场的全景。他的心中无暇欣赏这种美景。


    “起初是因为出差而踏上了这片土地当和玛萨商量决定埋骨于冬木这片土地的时候,她还要求了两件事。房屋建在深山之丘,一定要能从天窗爬到屋顶可是,克里斯那家伙还是忘不了多伦多。那些家伙只想着不愿意被当成日本人养大。”

    沉浸在回忆中的古兰老人的眼神望向大海的彼端,望着离开的儿子们所在的故乡。

    “您这么喜欢日本吗?”

    “算是吧。不过,要说这就是与儿子们吵架、分别的理由的话说实在的,我很后悔”

    老人感怀着孤独的岁月,发出一声叹息。

    “像这样坐在屋顶上和孙子一起看星星,是我一直抱有的梦想。虽然没期待过会实现。”

    “――啊?”

    混着苦笑的抒怀中有种明显的不协调感,这让韦伯一怔。

    就像是愚弄他一样,古兰老人静静地摇了摇头,说道。

    “真正的孙子们从来没陪我来过屋顶。玛萨也很怕高的地方。看星星的时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

    比起危机感和尴尬更能彻底地让韦伯受到打击的,是羞耻的感觉。

    “我说,韦伯,你不是我们的孙子吧?”

    暗示被解除了――而且是被这个毫无魔术素养的善良老人。

    “我――”

    “嗯,你是谁呢。是谁都无所谓,虽然我和玛萨一直相信你是我们的孙子,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不过,活了这么长时间,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无论怎么想还是不可思议总之你平时的表现就比我们的孙子温柔得多。”

    “你不生气吗?”

    韦伯小声地询问道。古兰老人面带复杂而平静的表情,说道。

    “这个嘛,生气是当然的。不过,玛萨最近经常开心地笑,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从这一点上,我反而要感谢你。”

    “”

    “而且,看起来,你并不是带着对我们的恶意住进来的,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叫什么阿莱克斯的男人,都是现在难得的率直的年轻人。究竟是为什么这么做,这种事情我就算想理解也理解不了。”

    按照韦伯的判断,现在这个老人毫无防备,过于迟钝。时钟塔学院里的小白鼠都比他聪明。

    为什么不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指责自己。对于只知道魔术协会这个狭小世界的韦伯而言,老人的宽容是他难以理解的事。

    “或者说,也许是由于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我才能这样请求可以的话,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再保持一段时间。先不说我,玛萨大概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不管是梦还是什么,和温柔的孙子一起生活的时光,是我们难得的宝物。”

    韦伯不忍看老人的模样,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总有一天会创造出神秘奥义的手。自己一定拥有这样的才能――即使被别人否定,至少,自己对这种可能性坚信不疑。

    可是,结果如何呢。

    连催眠暗示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没很好地完成。无论是运气不好,还是事故,这些借口都毫无用处。甚至对这个请求自己“再多哄骗我们一阵吧。”的善良老人,自己的术都无法维持满意的效果。

    如果是那个男人,只要笑着把酒言欢,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韦伯维尔维特的魔术不仅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他自己反而领受了对方的温情。

    除了悔恨,还有一丝滑稽――是的,自己只是个小丑。

    韦伯注视着虚空,对周围毫无察觉,陷入沉思之中。现在,他十分理解在时钟塔嘲笑他的那些家伙的心境。韦伯自身也和那些家伙一起,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虽然这样说,他却笑不出来。古兰玛凯基和玛萨夫妇并不是期待着喜剧。

    他们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对韦伯提出真挚的请求。回想起来,自己不被当作嘲笑的对象,这还是头一次。

    “很抱歉,我无法向你作出承诺。甚至无法保证下次能平安回到这里。”

    “这么说,你们是在做有生命危险的事啊?”

    “是的。”

    Saber的宝具在眼前闪过寒光,是半天以前发生的事。那时所看到的死之深渊,韦伯不会这么轻易忘却。

    古兰老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事对你有多重要但希望你听我说这句话。在活过大半辈子之后回顾人生,回发现没有一件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的。”

    这种论调,与韦伯赌上青春的原因背道而驰。

    所谓魔道,是下定必死决心之后才能开始的――惟有燃烧生命方能达到至高境界,这是至今为止他努力的方向。

    可是,如果要找寻合适自己的生存之道,这位平静的老人所说的话也许才是真理。

    韦伯怀抱无言以对的失落感,凝视着朝霞。

    他还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第四次圣杯战争迎来了最后一日。

    这一天,作为前所未有的异常天象发生之日,在冬木市的人们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连日的北风如梦中一般突然停止,沉重而浑浊的空气在夏天般的烈日照射下烟消云散,反季节的阳光炽热无比。气象预报专家都无法解释的高温多湿天气,只出现在以冬木市为中心的地域,市民们产生了奇怪的预感而骚动起来。

    接二连三发生的都市游击事件、残酷的猎奇杀人案件以及幼儿失踪事件依然找不到解决的突破口,宵禁令的解除仍然遥遥无期,前天,在未远川还发生了工业废水灾害――连日的怪事挑动着人们脆弱的神经,对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而言,气候的异常是即将发生更大灾难的预兆。

    炽热的阳光逐渐改变着影子的角度,卫宫切嗣坐在树荫下,毫无睡意地盯着四周。

    离上次睡眠的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小时以上,他依然紧绷着神经。



1188.最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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