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宫斗不如造反(三十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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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小d同学被憋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揭盅”的这一天,哈哈笑得像个小反派。一笔阁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何甜甜……确实有点儿意外,也挺让人惊喜的。
知道小皇帝是个没良心的叉烧包,但还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神奇操作。
哈哈,简直就是踏马的神来之笔啊!
小d同学……咦,不对啊,甜甜不像是在说气话,而是真的很开心呢。
这、这——
就在小d同学暗自纳闷的时候,站在何甜甜身侧的宋嬷嬷忍不住了。
“贱妇,尔敢?!”
宋嬷嬷目眦尽裂,她真是恨不能冲到那个老妇面前,将这睁着眼睛说瞎话、无端污蔑自家主人的贱妇生吞活剥。
作为何太后最信任的人,也是陪着她一路从宫外走到宫中,与她在宫中相守十几年的心腹。
宋嬷嬷对何太后简直无比了解。
小皇帝到底是不是何太后的亲生,宋嬷嬷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
宋嬷嬷记性好,当然记得十几年前,自家主子身边确实有个病逝的宫女。
只是,那人只是个小宫女,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宋嬷嬷已经不记得对方叫什么。
依稀记得,那个小宫女得了时疫,太后怕疫情扩散,便将她挪到了宫外。
虽然把人送走了,却也没有不管不顾,太后给安排了大夫、药材。
小宫女死后,太后可怜,还给她的家人赏赐了丧葬银子。
不过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宫人,也不过是再仁慈不过的主子。
怎么落到这个贱妇的口中,竟成了被太后逼着借腹生子的可怜人。
就连太后的一片仁爱之心,也成了愧疚、心虚的“封口费”?
荒谬,可笑……更是放肆!
她在污蔑太后,还当着群臣、当着天下的面,扯出了一个弥天大谎!
没看到太后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朝臣与众女眷们则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何居心?受了何人指使?竟敢这般污蔑太后娘娘?”
宋嬷嬷不愧是何太后得用的心腹,气归气、怒归怒,却也没有彻底失了理智。
她略略平复了下愤怒的心情,便意识到,眼前的一幕,极有可能是一场针对自家主子的阴谋。
她用力掐着掌心,丝丝缕缕的疼痛提醒着她要保持镇定。
她厉声呵斥着,想要用诘问来提醒周围的人这人在陷害太后,大家千万不要被她蒙蔽!
“……”自称阿碧的老妇,面对连连发问的宋嬷嬷,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她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在人群中乱转,很快,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又得到了一定的暗示,整个人又镇定下来。
“宋嬷嬷只管说,太后当年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阿鸢的宫女?她是不是在十五年前‘病逝’?”
老妇拿出了“对峙”的姿态,但说出的话,多少有点儿耍无赖。
宋嬷嬷又被狠狠的气到了。
麻蛋,就算太后身边有个阿鸢怎么了?就算这个宫人意外病逝了又怎样?
偌大一个皇宫,他们太后这般尊贵的人儿,身边有些宫人伺候,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而这么多的宫人,吃着五谷杂粮,干着繁重的活儿,有个头疼脑热,偶尔死个人,也都无比寻常。
慢说是尊贵的太后娘娘了,就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后院,也总有一二病逝的奴婢啊。
这贱妇,竟是抓住一些再过寻常不过的事儿,捕风捉影的污蔑太后!
她的口舌还恁伶俐,不管有无关联,她都能拿出来胡乱掰扯。
在她的胡搅蛮缠中,居然还踏娘的有几分歪理——
太后娘娘早些年接连夭折了几个孩子,身体确实受了亏损,以至于好几年都未曾生育。
而太后与先帝的夫妻感情,也早已淡漠,一个月里顶多有一两天同房。
在这般情况下,太后还能生出小皇帝这么一个儿子,绝对是“幸运”。
可那老刁妇在说什么?
竟拿着这些来作为太后“借腹生子”的佐证?
“……”
一直安静的坐在上首的何甜甜终于动了,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好了,阿芜,不要说了!”
宋嬷嬷听着自家主子的语气不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赶忙去看太后,低声安抚“娘娘,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事实究竟如何,没有人比老奴更清楚,老奴、老奴一定将这贱婢审问清楚!”
何甜甜却缓缓摇了摇头。
宋嬷嬷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屈从于自己的本分,没有违逆主子的意思。
何甜甜制止了宋嬷嬷,目光掠过在场的朝臣、女眷,转了好大一圈,最后落在了永承帝身上。
“皇帝,你怎么看?”
何甜甜的意思很明白,她才不管那个叫阿碧的都在胡说些什么,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
她现在只想知道永承帝的意思。
王源等几个老狐狸垂下眼睑,掩藏住眼底的那一道道精光。
冯寿则心急如焚,他真怕永承帝会活活把自己作死。
他牢记先帝临终前的嘱托,也真心过去十多年的师生情谊,真心不愿看到永承帝与何太后这对母子决裂。
“咳!咳咳!”
冯寿疯狂的冲着永承帝使眼色,但对方就是佯做看不到。
逼不得已,冯寿便故意干咳起来。
结果,永承帝直接撇过了头。
冯寿……麻蛋,要不是老子欠了你们父子,老子真踏娘的不想管你了。
何甜甜也不去看冯寿捉急的模样,而是死死盯着永承帝。
永承帝心虚,但他更渴望摆脱“何太后”这座大山的压制。
他躲避开何甜甜的视线,喃喃的说了句“无风不起浪,这阿碧,似乎也不似作伪的模样!”
也就是说,他宁愿相信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母亲?
“哈哈!哈哈哈!”
何甜甜沉默良久,忽然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滚落一连串的泪珠儿。
明明是笑声,但在场的众人都听着心里发寒。
而忠仆宋嬷嬷则是忍不住的心疼,她看向皇帝的目光也充满了控诉——
别人也就罢了,你一个做儿子的,怎么能这么伤娘娘的心?
这些年,娘娘除了没有亲自照顾你之外,还有哪里对不起你?
竭尽所能的保护你,殚心竭虑的为你筹谋,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送到了你的面前。
你多次忤逆,太后都被气昏过去,却还是不曾与你计较。
嘴里骂着,心里却疼着,不管你的要求多么荒唐、任性,太后最后也都默许了!
……这样的母亲,你居然还怀疑她不是你的亲娘?
哈!
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就你这种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如果不是亲娘,谁踏娘的会这般对你?
忽然,宋嬷嬷理解了何太后。
她更是有种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呜呜,她糊涂啊!
过去看到娘娘忽然“撒手不管”小皇帝了,宋嬷嬷还劝娘娘放宽心,不要跟个孩子计较!
现在,亲眼目睹小皇帝的没良心,宋嬷嬷终于体会到了自家主子的绝望与伤心!
这个孩子,算是彻底被人养歪了。
他对太后这个亲娘,非但没有半点孝顺,反而将太后当成了拦路石、当成了仇敌。
宋嬷嬷不是寻常奴仆,她跟在何太后身边多年,见多了宫中的阴谋算计,也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
先帝与何太后对决的时候,宋嬷嬷更是最前沿的亲历者。
所以,她也练就了一双毒辣的老眼。
过去看不穿小皇帝的真面部,无非是身在局中,不愿把自家小主子想得太坏。
如今,宋嬷嬷站到了对立面,居然能够看清很多事实。
阿碧一个老妇,却能跑来敲登闻鼓,还能让皇帝不顾场合的要求“审案子”。
这其中若是说没有皇帝的手笔,宋嬷嬷打死都不信。
面对何太后的质问,皇帝眼神闪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心虚,宋嬷嬷更是看得十分清楚。
……眼前这场闹剧,不只是跟皇帝有点儿关系,分明就是、就是皇帝一手导演!
有了这个猜测,宋嬷嬷简直无法理解小皇帝的神操作。
但,她确能理解自家太后为何会忽然大笑着流眼泪。
因为连她一个愚钝的老奴都猜到了“真相”,无比聪慧、英明的太后娘娘如何会猜不到。
娘娘这是被小皇帝伤透了心啊!
宋嬷嬷没有孩子,但她却能以己度人,她只是把自己换成何太后略略一想,心就如同被火烧针扎一般的疼!
“原来,小皇帝竟不是哀家的亲儿子!”
何甜甜悲怆的笑完,抬手轻轻抹去腮边的眼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她没有任何解释,直接站起身,不管众人或惊诧、或疑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径自离开了大殿。
永承帝也无比意外,他张了张嘴,想把人唤住,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按照计划,他应该痛斥“何太后”借腹生子、去母留子等种种狠毒手段,并为自己的“生母”鸣冤。
他甚至做好了,如果何太后驳斥,他该如何将这件事“审理”清楚的准备。
但……预想了种种可能,做了诸多准备,阿碧手里甚至还有阿鸢留下的“血书”,用以证明永承帝的身份。
结果呢,人家何太后半句辩驳的话都没有,竟似是“默认”了!
这、这——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永承帝、郑念儿、胡氏等不只是感觉到了莫名的空虚,更有种隐隐的恐惧。
表面上看,他们似乎达成了目标。
可为何,他们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与高兴?
王源缓缓抬起眼皮,扫了眼情绪外露的永承帝,暗暗的摇了摇头。
冯寿……已死,有事请烧纸!
谢贵太妃与梁王母子,则是无比的激动。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们娘儿俩恨不能当场跳个舞,再去命人放上三天三夜的爆竹以示庆贺!
“哈哈!见过蠢的,还没有见过赵圭这样的蠢货!自贬身份,自断臂膀,他这是唯恐嫌自己的皇帝之位还不够危险啊!”
梁王简直要等不及宴会散场,就想跑去串联。
没了何太后支持,赵圭又屡屡闯祸,废帝什么的,还远吗?
而先帝只有两个儿子,赵圭被废了,岂不是轮到他梁王咯?
“……何氏,你要强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结果还不是败在了自己亲生骨肉的手上?”
相较于梁王的热血沸腾,谢贵太妃则是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哈哈,亲儿子宁肯认个卑贱的宫人当亲娘,都不愿意认你这个太后做母亲,你一定痛不欲生吧!哈哈,没办法啊,谁让你做人太失败呢!”
“妻子、妻子做不好,母亲、母亲当得不称职!如今都快要做祖母的人了,却还被亲儿子往心口上插刀子……哈哈!哈哈哈,报应,真真是报应啊!”
谢贵太妃简直都要笑出眼泪了。
她真是恨不能跑去皇陵,好好的与先帝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谢贵太妃更是咬牙想着,何氏忽然成了“无子太后”,将来看她还如何耀武扬威?!
“二郎,事已至此,那就尽快将名分的事儿定下来!”
“何太后”忽然离席,现场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
跪坐在永承帝近侧的郑念儿,便悄悄对永承帝说道。
永承帝压下心底的不安与惶恐,他看看郑念儿,又看看现场的众人,良久,他略带干哑的说道
“真相大白,朕原来竟是宫人阿鸢的亲子!”
“阿、阿娘已经故去,当年的事儿,朕也不予追究。追封阿娘为孝贞太后——”
说到这里,永承帝还故意停顿了片刻。
他担心朝臣们会反对。
毕竟追封太后什么的,不是小事,而他的所谓身世之谜,更是漏洞百出。
不说别人了,单单一个冯寿,都不可能任由他胡闹。
但,令永承帝感到意外的是,他说了这么多,在场的群臣、勋贵、宗室,竟没有一个人反对。
至于冯寿——
已死,勿扰!
“先帝,真的不是臣不遵守当年的承诺,实在是您这个儿子,臣无能为力!”
幸而当时冯寿对先帝的承诺是,在他有生之年,绝不让大渊朝的江山易主。
赵圭不行,不是还有赵垚嘛。
且冯寿已经老迈,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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