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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至暗时刻(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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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关心流行音乐的人,都对这戏剧化的一幕记忆犹新。

    当泰勒在无线电城音乐厅的舞台上接过月球人奖杯,于全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中,准备就《You Belong With Me》获得最佳女歌手MV大奖的殊荣发表感言时,坎耶快步登上台阶,抢过话筒,说出了如今臭名昭著的这一段宣言:

    “唷,泰勒,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会让你说完的,但碧昂丝拥有的,是有史以来最棒的MV之一!”

    如果你在Google里搜索“悲伤小猫”这个词,你便能大致看到那位还有整整三个月才年满二十的可怜姑娘,在整场闹剧中保持的表情。MTV把镜头切给台下张大嘴巴,一脸惊恐茫然的碧昂丝,又切换回来对准手足无措,刚从坎耶-维斯特手上把话筒接回来的泰勒-斯威夫特,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秒,但后者的致辞时间,却已悄然走到了终点。

    而且,即使还有时间讲话,泰勒也不可能再举起麦克风了。

    毕竟,极少有人能在全美900万观众面前,被人用无礼鲁莽的言行举止狠狠地扇了一耳光之后,依然保持优雅、从容与淡定,依然能找到一套体面的说辞,让颁奖典礼继续顺利地进行下去。

    也许好莱坞有人能做到,但十九岁的泰勒-斯威夫特还没有修炼出这样一副铁石心肠。

    2009年9月13日的夜晚,泰勒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在全场观众针对坎耶发出的漫天嘘声中不发一言,直到工作人员冲上舞台,从她手中再次抢过话筒,将她护送下场为止。

    更令人心碎的是,后来的泰勒-斯威夫特坦言,当时的她,甚至以为那些如潮水般涌上舞台的嘘声,都是冲着她来的。

    不管你是否喜欢这位女歌手和她的作品,是否认为她展现出的性格过于友善热情到让人感觉有刻意表演的成分,是否感觉她在镜头前的言辞如同瓷器一般精致而又虚伪不管你对泰勒-斯威夫特这名艺人抱持怎样的观点,都没有人能否认一个事实——那天晚上,她是一個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无端招来滔天灾祸的完美受害者。

    是的,事件发生之后,所有人都同情泰勒。醉酒失态的坎耶,第一时间就被MTV请出了颁奖典礼现场。碧昂丝在夺得年度MV大奖后,把泰勒请回了舞台,使她有机会完成自己的获奖感言。后来几年逐步与泰勒成为死敌的凯蒂-佩里在推特上大骂坎耶,说他就像一个脚踩猫咪的大恶人。就连时任美国总统,都直言不讳地把坎耶称作“混球”。

    颁奖典礼的第二天,彻底引爆舆论场的坎耶-维斯特就迅速在杰-雷诺的脱口秀上道了歉或者说,按照公关团队和唱片公司的指示,出面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伤害控制。

    “今天真的非常艰难。”坎耶说,“我只是在面对一个这样的事实:我伤害了某个人,或者说我试图从一位才华横溢的艺术家或者说任何人那里,夺走了某些东西。其实我只想要帮助他人,你知道的,我的整个人生,都致力于奉献,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在那种情况下,我立刻意识到我那样做是错误的。”

    “这不是什么娱乐现象,而是某个人的情绪在被我践踏,这非常这是个很无礼的举动,没别的可说的。我希望能够跟她当面道歉很多名人都没有休息时间,我也是。一首歌接着另一首歌,一次巡演跟着另一次巡演我只是,很羞愧,我受到的伤害造成了对其他人的伤害。我对颁奖典礼应该是什么样的愿景造成了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确实做错了。这件事情之后,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分析一下我将如何度过余生,将如何改进。”

    从文本上,我们不难看出,坎耶背后的公关团队为他写了一份主题明确的发言稿——承认对泰勒-斯威夫特造成的伤害,赞扬泰勒-斯威夫特的艺术成就,再次向公众致歉,并表明跟泰勒私下解决此事的意愿,从而迅速扑灭火焰,降低社会各界对这一事件的关注度。

    这种公关策略,不算技巧敏锐,但却足够诚恳谦逊。坎耶如果能一丝不苟地认真完成团队叮嘱的任务,那么这场风波的覆盖范围与严重性,无疑会得到很大程度的减弱。

    但如果坎耶真的能毫无怨言地按照幕后操盘手的意图来执行一切,他就不是坎耶了。面对杰-雷诺的提问,坎耶应答得支支吾吾,不情不愿,不仅没有一句正式的“I''m sorry”,而且还给自己找了好几个借口。“某个人的情绪在被我践踏”这句话,更是将他内心的潜台词展露无遗。

    你的情绪,是我可以随意践踏的,因为我在音乐食物链里的生态位比伱高出一截。对于伤害了你这件事,我感到抱歉,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我的道歉之外,你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应对之策。

    泰勒-斯威夫特虽然年轻,但却一点也不傻,站在她身后的父母,以及大机器唱片的CEO斯科特-波切塔更皆是事业有成的精明人物。他们不可能看不出坎耶-维斯特在镜头前对于公开道歉的迟疑,和对于泰勒-斯威夫特本人的轻视。

    因此,这位冉冉升起的乡村乐新星,必须要做出强有力的回应。毕竟,虽然支持的声浪铺天盖地,但不管有多少名人,为她发多少次声,从那一刻起,泰勒-斯威夫特的职业生涯,将永远被套上一层戏谑荒诞的滤镜。

    她永远会是那个“被坎耶-维斯特抢走话筒的女歌手”,是一只被踩到而发出痛呼声的小猫咪,而不是一只人人敬畏的母狮。

    这将会成为普罗大众对于泰勒-斯威夫特最真实的看法。

    一只可爱的、漂亮的、精致的,但同时也是脆弱的、绵软的、无力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欺侮的小猫。

    美国是片崇尚绝对力量的原始丛林,好莱坞是台信奉社会达尔文法则的绞肉机,人们可以对弱者投去同情的眼光,但绝不会把他们捧上神坛。

    换句话说,绝大部分女孩都不介意给学校里被欺凌的书呆子一个安慰的拥抱,但当夜幕降临,她们叩响的,只会是校队运动员的派对大门。

    因此,泰勒-斯威夫特必须向所有人证明一件事——她是强大的、自由的,不会被打倒,也再也不会任人宰割的。

    可以坐上餐桌,而不是只配出现在菜单里的。

    既然坎耶把她视作可以随意大口吞咽的盘中餐,那么泰勒也不会介意拿他当璀璨星途中一道宣誓力量和存在的开胃菜。

    2009年9月15日,作客美国著名日间节目脱口秀《观点》的泰勒-斯威夫特透露,坎耶-维斯特并没有像他所宣称的那样跟她私下道过歉,重燃原本已经逐渐平息的事态,并将坎耶-维斯特再度推到了聚光灯下。

    节目于上午播出,当天下午,坎耶-维斯特便通过二人共同的东家环球音乐,拨通了泰勒-斯威夫特的电话,向她正式道歉。虽然环球音乐总部的大佬们很少插手旗下各附属唱片公司之间的纷争,当时的CEO道格-莫里斯也在忙着处理他在流媒体领域留下的烂摊子,但这场VMA颁奖典礼上的酒后失态,已经成为了影响两位大势新人的舆论风暴,再继续纠缠下去,对于哪一方都没有好处。

    就像2024年的环球乐于见到肯德里克-拉玛尔和德雷克的diss作品霸占排行榜,但在前者把“恋童癖”的牌子挂在后者脖子上后迅速站出来调停,直接打断纷争一样。两次事件中,环球音乐的态度都非常明确。

    整活搞流量可以,要把彼此整死不行。

    于是,来自圣莫妮卡的高层略微施展了一下手腕,便逼迫当年地位还不够稳固的坎耶-维斯特低了头、让了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坎耶暂时告别乐坛,一边潜心在时尚圈拓展影响力,一边躲到夏威夷,创作和录制他的下一张专辑。而作为事件的受害者,泰勒-斯威夫特被允许在台面上扳回一城。2009年11月7日,她以当周嘉宾身份登上了NBC最具影响力的直播综艺节目《周六夜现场》。

    这档节目当时已经有整整三十五年的历史,并且老当益壮、历久弥新,第35季的最高收视率甚至飙到了8.8%,可以称得上是全美甚至整个西方世界都津津乐道的NBC王牌节目。这样的宣传资源,显然不是大机器一家来自纳什维尔的乡村音乐小厂牌可以拿到的。泰勒-斯威夫特的SNL首秀,必然是环球音乐赋予她的资源补偿。

    “你也许期望我在节目上,说些关于坎耶的坏话。”

    在《周六夜现场》的音乐开场白环节,泰勒-斯威夫特这样唱道。

    “想要听我讲他如何跑上舞台,毁掉了我的VMA开场白。”

    “但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我现在找了安保守卫舞台,保证我的SNL开场白可以顺利进行。”

    一般来说,这种揶揄如果发生在两个男性rapper之间,估计肯定又会掀起一场经典单曲横飞的diss大战。但泰勒-斯威夫特毕竟是来自纳什维尔的乡村音乐人,环球音乐,甚至是Jay-Z的Roc-A-Fella,也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对坎耶-维斯特下达了严格的缄默令,使他不得不硬生生地吞下这口气。

    《周六夜现场》之后,两人维持了长达十个月的默契和平。2010年9月,坎耶的新专辑《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已经制作完成,即将面市,先行单曲《Power》虽然商业成绩欠佳,但却凭借其超越时代的大师级编曲和氛围感营造,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坎耶-维斯特天才般的音乐创作能力,一定程度上挽救了他在VMA颁奖典礼后岌岌可危的声誉。


    为了趁热打铁,让自己能够以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迎接第二支单曲《Runaway》的发行,以及《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11月22日的全球上架,坎耶于2010年9月4日在推特上发布了数条推文,时隔整整一年之后,第一次正式向泰勒-斯威夫特公开道歉。

    “对不起,泰勒。”他写道,“我们都是艺术家,媒体和经理人总是试图介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比任何人都值得这份道歉。感谢[推特联合创始人]比兹-斯通和埃文-威廉姆斯创建了一个我们可以直接交流的平台。”

    在一连串看起来十分真挚的推文中,坎耶还透露他为泰勒写了一首歌。但在我们听到这首歌之前,泰勒就率先发布了一首关于坎耶的歌。

    在2010年新一届的VMA颁奖典礼上,泰勒打着赤脚,演唱了全新单曲《Innocent》,以此纪念坎耶闹剧一周年。

    “你是谁,并不取决于你做了什么,你仍然是无辜的。”

    “没关系,生活是一个无情的观众。”

    “32岁,却依然还在成长。”

    就像纽约时报所评论的那样,《Innocent》是宽恕与复仇的一种巧妙结合,是“伪装成高尚行为的,极其精明的侮辱”。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教育一个三十二岁的成年男性该如何过好人生,如何继续成长,不要说坎耶忍不了,哪怕是波兹-马龙这种好好先生,也不可能受得了这种气,即便他是这场争端的始作俑者。

    于是,2010年11月5日,坎耶-维斯特又公开撤回了他对泰勒的致歉。接受Access Hollywood采访时,坎耶声称,泰勒-斯威夫特的《Fearless》根本就不配获得格莱美的年度专辑大奖。在明尼苏达州KDWB电台的专访中,他更是进一步表示,2009年的那次醉闯舞台不是“傲慢”,而是“无私”。他还声称这次活动让斯威夫特受益,说他帮助她“登上了100个杂志封面,并获得了首周售出 100万张专辑的能力”。

    《艾伦秀》上,坎耶-维斯特的回应更加全面,更能看出他对这件事的真实态度。他说,在VMA事件造成轰动之后,他不得不离开美国,到海外隐居生活了一段时间。

    “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我自己是一个文化战士。我知道没人希望那是我的工作,所以,我再也不会那样登上舞台,再也不会坐在颁奖典礼的观众席里。但我是否会对这些对文化有着重要影响的事情抱有复杂的情感,特别是在这种文化多年以来一直被否认的情况下?对不起,我依然会。我不能为了卖唱片而撒谎。”

    到这个时候,坎耶-维斯特当时借着酒劲冲上舞台的动机和初衷已经呼之欲出了。他针对的不是泰勒-斯威夫特个人,而是泰勒-斯威夫特身后,长久以来一直占据统治地位的白人主流文化。他是在为碧昂丝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而鸣不平,认为当年成为文化现象的《Single Ladies (Put a Ring on It)》没有获得最佳女歌手MV大奖,就是对黑人文化和黑人女性的压迫与否认。

    你很难责怪坎耶-维斯特有这样的看法,毕竟黑人文化长期以来被主流社会漠视、否定和打压是事实,而他拥有一个黑豹党成员的“文化战士”父亲也是事实。

    虽然雷-维斯特没有积极参与到坎耶-维斯特的成长过程中来,但父亲的价值观,对坎耶的影响无疑是深远的。他反对MTV把利益平均分配的暗箱操作,就像他后来全网公开环球音乐的“不平等条约”,抨击犹太高层的贪婪一样,都是为了他心中那个理应公平的世界。

    作为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泰勒只是想在2010年的VMA舞台上,把曾经失去的东西找回来。你当着所有人打了我一记耳光,那我也还你一记。但在坎耶-维斯特看来,这就是“那个阶层”对他的再度打压。不管他是否退让、是否保持沉默,他们都要将他赶尽杀绝,把他再次驱逐到食物链的底端,让他回到“黑人应该呆的地方”。

    当这种思想的枝芽被种植到坎耶那本就敏感多疑的脑海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2010年VMA之后,觉得两者已经扯平了的泰勒-斯威夫特开始积极缓和关系。她在大都会博物馆的慈善晚宴红毯上主动找坎耶-维斯特击掌,穿着坎耶设计的服饰登上时尚杂志封面,在2015年格莱美颁奖典礼的后台跟对方有说有笑,更是于同年的VMA颁奖典礼现场,亲自为坎耶-维斯特颁发了最重量级的“迈克尔-杰克逊先锋音乐大奖”。

    “所有的其他获奖者,我真为你们感到高兴。我会让你们讲完获奖感言,但坎耶-维斯特拥有的,是有史以来最棒的职业生涯之一!”

    用模仿坎耶-维斯特的诙谐方式,泰勒-斯威夫特想要向大家证明,她已经彻底放下了这段恩怨,但她似乎忘记了去探询坎耶-维斯特的真实想法。格莱美颁奖典礼之后,坎耶-维斯特告诉主持人瑞安-西克莱斯特:“她想进录音棚合作,我们肯定会去的。我对音乐没有精英主义,我不会歧视任何人。”

    谁是精英,谁又是“原来”被他歧视的那个人呢?

    “当我去看棒球比赛,全场六万人对我报以嘘声时,我脑子里会浮现出这样一种想法——如果我必须再做一次,我会怎么做?我会穿皮衬衫吗?我会喝掉半瓶轩尼诗,然后把剩下的送给观众吗?如果我当时有个女儿,我会上台从别人手里抢夺麦克风吗?”

    接受先锋音乐大奖时,这段真挚、感人,却听上去有点漫无目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感言,最能展现坎耶当时的心态。

    “问题就在于事物的矛盾性:我确实在为艺术家而战,但在那场战争中,我却不知何故,对其他一些艺术家表现出了不敬。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正确、完美的话。”

    “我坐在格莱美的颁奖典礼现场,亲眼看到贾斯汀-汀布莱克和Cee Lo输掉了。Gnarls Barkley和FutureSex/LoveSounds这张专辑输了。我不是想让你难堪,但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眼里噙着热泪。他应该赢得年度专辑大奖的啊,我们作为那个夜晚娱乐大众的人,却只能被限制在这个小盒子里,你又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他们可以随意去胡说八道,编造谣言,但我觉得,当年的我,就是为了艺术家能够在成名之后还能勇敢发表意见而死的。”

    Cee Lo Green是黑人,Gnarls Barkely是Cee Lo与Danger Mouse组成的灵魂乐二人乐团。贾斯汀-汀布莱克虽然是白人,但他的《FutureSex/LoveSounds》完全由黑人制作人Timbaland操刀,整张专辑洋溢着浓烈的R&B、放克和其他黑人音乐元素。这里,坎耶-维斯特再次为他在2009年VMA颁奖典礼现场的失格行为做出了辩护——他依然是一个文化战士,一个愿意为了捍卫黑人文化去死的战士。

    “我不是政治家,兄弟们。但看看那块屏幕吧,你知道MTV重复播放了多少次我和泰勒的那个片段吗?这让他们获得了更高的收视率。你知道在这次颁奖典礼之前,他们预告了多少遍,泰勒会亲自给我颁奖吗?因为这能让他们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听听孩子们说的话吧,各位!”

    “我很自信,我很相信自己。我们是千禧一代,兄弟们,我们有一种全新的精神状态。我们不会用商业品牌来控制我们的下一代,我们不会给孩子灌输自卑与仇恨。我们会教我们的孩子,他们可以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我们可以教导我们的孩子,让他们有勇气为自己挺身而出。如果我的祖父现在还在这里,他绝对不会让我退缩。”

    虽然坎耶-维斯特没有明确指出他话语里的孩子究竟是谁,但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能猜得到,他依然是站在被压迫的非裔美国人群体的角度,在为他的社群发声。2015年,Black Lives Matter的风潮愈演愈烈,美国社会也因为持续不断的种族矛盾而变得空前割裂,在这种情况下,坎耶-维斯特心中那股“文化战士”的火焰再度被点燃。除了公开宣布他要在2020年竞选总统之外,坎耶还准备好了要向迷茫的大众传播他所认识到的真理。

    他想要让大众认识到,一直以来,都是犹太人在操控传媒行业和娱乐行业。他们把他当成玩具一样玩弄,并把“任何反对他们议程的人列入黑名单”。他要反抗这一现象,防止犹太的财富继续扭曲、矮化和伪造黑人文化,甚至整个美国流行文化。

    而他要拿来开刀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当时已经通过《1989》这张专辑,成为历史首位三张专辑首周销量突破百万的艺人,离问鼎行业王座仅一步之遥的泰勒-斯威夫特。

    在他看来,泰勒就是犹太势力挑选出来的下一个代言人。

    一个近在咫尺的目标,一个必须被摧毁的目标。

    因此,不管他跟泰勒-斯威夫特是否已经重归于好,不管泰勒-斯威夫特是否在Instagram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发布了一张与鲜花合拍的照片,宣称这是坎耶送给她的花,甚至打上了#KenTay2020这种幽默地宣布,要跟坎耶-维斯特一起参加总统大选的话题标签,不管粉丝们是否已经在期待他们传说中即将释出的合作单曲坎耶-维斯特抛开了这一切和谐的表象,2016年2月11日,他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了一次现场活动,为他的新专辑《The Life of Pablo》和时尚品牌Season Three预热。

    活动门票没有对外发售,安娜-温图尔、卡戴珊姐妹和Young Thug等一众大牌都亲临现场为他庆贺。这时的坎耶-维斯特,已经凭借他在音乐和时尚圈的双重成功,成为了北美最炙手可热的新晋亿万富豪,正在朝十亿美元发起冲刺。

    因此,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只能在Tidal平台上预约观看直播。整个直播体验完全是场灾难,由于大量用户同时尝试收看,流量巨大,直播经常停滞。

    但到头来,这些琐碎的体验都变得不再重要。当晚所有人最大的收获,不是新衣服、专辑里的新歌,或者Tidal在直播领域的巨大失败——而是关于泰勒-斯威夫特的四句歌词。

    在一首名为《Famous》的新歌里,坎耶-维斯特这样唱道:

    “I feel like me and Taylor might still have sex。

    Why? I made that bitch famous。

    God damn,

    I made that bitch famous。”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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