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伤逝与祝寿（1 / 1）

    翌日，竹嬷嬷带着孙佳来看方晓雪。

    原本，孙佳和方晓雪之间是亲密的闺蜜关系，但自从方晓雪要嫁给秋宝之后，二人之间的关系迅速进入冰点。

    见到四肢皆断的方晓雪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孙佳对她一阵挖苦；方晓雪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嘴上并不饶人，对孙佳反唇相讥。

    二人从互相挖苦发展成争吵，孙佳吵不过方晓雪，就直接上手。孙佳狠心的拧着方晓雪断肢，疼的方晓雪死去活来，孙佳问方晓雪，她想嫁给秋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

    最后孙佳掀起了方晓雪盖着的被子，看到被子下的方晓雪，孙佳说她明白了方渔为何不救方晓雪了。因为方晓雪年龄太小，却经历了太多男人，最终毁了她自己的身体。

    孙佳大笑而去，方晓雪气到吐血，弥留之际希望见到方渔。

    于是，当天下午方渔折返回来。

    方晓雪起初还像和以前一样，想用简单的话术骗方渔投入大价钱挽救她的生命，尽管她已猜到方渔应该是知道了她所有的事情。又或许骗一骗方渔就是她最后的执念。只可惜这次她彻底失败了。

    方渔见到方晓雪仍不悔改，就把他掌握的消息一一说出。本来善良的方渔不想说这些，他只想让方晓雪就此离去，毕竟这曾是让他怜爱的女孩。

    方晓雪对于方渔揭露出的供认不讳，却不断给自己找着借口。

    方渔不愿意反驳而发生争吵，只是告诉方晓雪她的生命无可挽回，就要走到尽头。问到方晓雪最后的愿望，方晓雪让方渔陪她走完最后这些日子，方渔点头应下。

    方晓雪又说希望可以埋在她父亲的旁边，方渔说她母亲曾改嫁过，拒绝了她的愿望。

    但方渔表示会将方晓雪和她的娘亲安葬在一起，地点就在青山城去往方家学堂的路边的山林中。

    这让方晓雪回忆起那个无忧无虑的三合派后山小水潭边，问方渔可不可以安葬在那里。方渔认为方晓雪太脏，不配那个地方，却不忍直言相告，只好不说话。

    方晓雪看明白了方渔的意思，又提出想让方渔抱她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方渔也拒绝了，他不愿再碰方晓雪，感觉脏。

    当晚，恶有恶报的方晓雪在失望和绝望中死去，方渔虽然没有救她，却给她用了止疼药剂。

    方晓雪死后，方渔依言将她和她的母亲一起埋在青山城去往方家学堂的路边山林里。或许刚上学堂时，方晓雪的父亲还没过世，她娘也是个好母亲，她自己也是干净的。

    方晓雪死后，这套她最后居住的大宅也很快被拆除，大宅原来的丫鬟、婆子、厨子和护卫，连带那位要离开的郝婆婆一并被处死。这位郝婆婆被查出偷了两万两银票，而那五千两是方晓雪为数不多的好心。

    方晓雪死后，她存在过的痕迹尽可能被尹大茂他们抹除干净，以免引起方渔伤心，甚至连孙佳都被竹嬷嬷暂时调去别处，尽量不让她与方渔接触。

    方渔在伤逝中久久无法平复，他跑去深潭边疯狂修炼。其实这样做只能起到发泄的作用，对抹平伤口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却让方渔发现在深潭水下施展天魔舞的效果远好于在潭边施展。这并不难理解，毕竟水下龙元和龙气的密度更大。

    除此之外，方渔又多了一处发泄地方，就是打铁。

    方渔的新铁匠铺开张了，这次方渔将精铁的销售权交给了铁匠行会，铁匠行会本就有协调城内精铁资源的责任，这协调更是免费的。

    铁匠铺作为方渔府上最赚钱的买卖，也受到侯先生特别的重视，亲自上阵操刀。孙佳在被竹嬷嬷调去别处几日之后，又被侯先生拉来，担负起管理铁匠铺的职责，毕竟这里肯定不止方渔一个铁匠。打铁才是她最擅长的领域，是她本命舞台。

    方渔的疯狂发泄，让精铁产量大幅增加。就在侯先生乐呵呵的数钱的时候，最近发生的事情传到原艾希的耳朵里。

    于是，原艾希冒着被冷学行发现的风险，亲自从学堂跑到铁匠铺，将方渔抓回学堂。用她的默默的陪伴，温柔相处和细心照顾不断为方渔抚平伤口。

    方渔从一开始有些愧对原艾希，到后来敞开心扉，让原艾希彻底住了进来。其实方渔不知道的是，那个愿意住进他心里的原艾希心中早已住不下别人。

    这期间，尹大茂驾驶飞舟，带着方子墨和白娴凤，以及一大堆的仆从护卫远赴琴城为白娴凤的父亲祝寿。

    这自然是一次体面的旅程，单单一堆仆人护卫就足够惊人，更何况护卫里还有两位融合期的大高手。

    一心慧剑门对白娴凤和方子墨也表现出了特别的重视，掌门亲自接见宴请。他们将这些权势看做方家所赐，方子墨更乐得如此，将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一通吹牛。

    而尹大茂来自执法堂，南伯地来自军队，二人都是眼界极高的人物，对于一心慧剑门这种偏远地区的门派实在提不起兴趣，因此拒绝了与一心慧剑门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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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两大高手监督，成就了方子墨吹牛的机会，他从略微夸张，到后来成了天上地下的猛吹。对于明显不靠谱的话，在场众人只能一笑了之，怎么也得看在方家大家族的面子上不是？

    终于方子墨吹了三天的牛，耽误了白娴凤回来想到处显摆的很多机会，众人踏上了返程之路。

    对于突然发迹起来的方子墨，白家自然回以重礼，当然方渔给白娴凤带过去的礼物也价值不菲。

    甚至，因为方子墨突然显露出的能力，一心慧剑门的门主都有要送方子墨一位平妻的心思，毕竟这是成本最低的抱大腿方式，最适合一心慧剑门这种偏远地区门派。

    这当然被白娴凤严词拒绝，甚至不惜翻脸，方子墨清楚自家事，表现出一副爱妻子的好丈夫作态。但一心慧剑门的家族有人私下偷偷联系方子墨，说可以先养做外室，这让方子墨很心动。

    从琴城回来青山城，方子墨还有两天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七天一到，他要回执法堂监牢继续被软禁起来。

    于是，不知最近发生何事的方子墨冒冒失失的跑去方立辰那边，他本想请方立辰帮忙救方子赫；此外，就是看族长是不是气消了，可以将他从执法堂监牢放出来。

    而方立辰最近正在发愁方广深惹出来的祸事，现在张家明确表态，方家必须将杀人凶手交出来，不然两家合作永久搁浅。但方立辰如何肯交出去，因为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在方广深头上，而且导致张正臻死亡的最关键一脚也是方广深踢出来的。

    这事情本来可以让方渔帮着说说情，毕竟张兆阳、张兆光二老对方渔的喜爱有目共睹。

    但他的三个儿子刚把方渔得罪死了，抓着小铁匠铺的羊毛一直薅，薅到最后，方渔连方立辰曾经给的五百灵石还了，还将方子瞻、方子台和方子学的家仆都抓了。

    而方立辰被方德昌警告不让他用自己身份压方渔，让他与方渔好生协商解决。但方立辰哪里有心思考虑方渔的事情？他着急的是他自己的亲孙子。

    于是，就在方立辰进退失据、无从下手的时候，方子墨自己送上门。方立辰就说起了这件事情，说如果方子墨能帮着解决了，他就帮方子墨去和巡城司说，还能帮方子墨和族长求情。

    方立辰的本意是让方子墨去压服方渔，让方渔出面解决。只要方渔出面，此事一定不会是问题，方立辰也有了回转余地，不就是帮着三个儿子把方渔的钱补齐吗？

    谁知方子墨提出另外的解决方案。

    这位张正臻的母亲，张孟柏的小妾宋春蕾，乃是山河城的一个小家族宋家人，宋家和甄家关系密切。当时方子墨和张孟柏还在蜜月期的时候，两人还互相说过此事，作为二人关系更加密切的依据。

    后来方子墨帮甄秀音营救甄仕醇的时候，也用过这层关系，宋春蕾也因此和张孟柏闹的厉害，张孟柏还动手将宋春蕾打了一顿。

    因此方子墨的办法是想办法让甄家出面说服宋家，宋家给宋春蕾施压，如果宋春蕾松口，那这件杀人的事情就解决了。如果能解决杀人的事儿，那么张家人打断了方广海的腿，方家人打断了张晓霞的腿，互相就顶了。

    这主意让方立辰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在他看来，只要宋春蕾松了口，方家随便找个当日参与打架的人送给张家，哪怕是杀了，只要不送过去方广深，他都不会在乎。

    其实族长方德昌早就告诉过方立辰，只要等张家的怒气过去了，把方广深送过去，诚心道歉、多赔钱，最多方广深挨顿打就没事儿了。

    但是方立辰不舍得，他害怕心爱的孙子被人杀了。如果真的杀了，方家找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甚至还得感谢张家保留了两家的合作关系。

    于是，就差一天又要被关起来的方子墨获得了无限续杯，不仅如此，借着方立辰在巡城司的关系，方子墨顺利的把甄秀音从中带出来，到甄家找了熟悉宋家之人联系到了宋春蕾的父母。

    在大把灵石花出去的情况下，宋春蕾的父母允诺帮着劝说宋春蕾。

    张孟柏有一妻两妾，正妻范红梅给他生了张正期，一个妾室给他生了张晓萍，另一个妾室宋春蕾给他生了张正臻。

    生张晓萍的那位妾室来自普通人家，但张晓萍被张孟柏乃至张宜川的喜爱，获得了嫡系身份。

    而宋春蕾是来自山河城的小家族的嫡系成员，她自认比张晓萍的娘地位要高，多年来一直在争取平妻的位置，但不仅没有争取到，甚至连儿子都不如张晓萍，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更有甚者，前一段时间，她受人所托，帮着甄家说话，结果不仅受到张兆阳的斥责，回家还被张孟柏动手打了，这导致她对张孟柏的不满要出离愤怒。

    最近她儿子被人失手打死，让她和张孟柏之间没了纽带；更何况张家还一直拖着不处理凶手，更让她的不满情绪高涨，已经借机闹了好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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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宋春蕾的心里，或许已决定了要和离，跟着张孟柏，既没地位，又没了孩子联系，不抓紧离了又能做什么呢？

    既然准备和离，那么见方立辰就不是不可能，见到方立辰更要谈利益。

    于是在方子墨的油嘴滑舌、能言善辩之下，宋春蕾以一千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就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不仅如此，方子墨为了显示自己能力，还建议要把这件事情坐实，这就需要让宋春蕾现场把不报仇的事情说出来。宋春蕾借机再次加价，说此事之后，她必不能再和张孟柏继续生活，需要方立辰给予她未来生活补贴补助。

    方立辰救孙心切，一心想让方广深能脱罪，于是定下计策，方立辰又多给宋春蕾两千下品灵石。

    于是，这个本来有很大回转余地的事情，即将变成两家的死结，而宋春蕾的宋家也即将与张家之间结仇。

    其实，这才是方子墨的风格，他年少时无忧无虑，成年后被打回原形，使得他性格走向了极端，此人从来没有过长远的眼光，总是注重眼前的利益。

    而方立辰如果能冷静下来多想想，就知道这是以大的麻烦来解决小麻烦的做法。

    这一日，方德昌带着方立辰到张家再次协商。

    原本，这次讨论前，方德昌已经和张宜川打过招呼。方家准备给张孟柏一家二十万灵石的补偿，并让出与张家合作的生意中，已经谈好的五年内方家四分之一的分红，这个让利已经超过两百万下品灵石，足够表现方家的诚意。

    而与张家合作的生意中，方德昌和方立辰各占两成、方丽舒占了一成，方家家族占了五成。

    这让出的四分之一分红，说不得方立辰的两成全都没了，不仅如此，还需要家族分红给予补贴。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方立辰的孙子动手杀人了呢！

    方德昌并不知道方立辰背后的谋划，这个原本方案是他和张宜川之间提前沟通过的，张宜川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总要维护两家之间的合作，不能因为一次误伤事件就分崩离析，让别人看了笑话。

    在协商的现场，方立辰提出他要亲自见见张正臻的父母当面致歉。这个请求张家自然无不应允，便叫来了张孟柏、范红梅和宋春蕾三人。

    宋春蕾先是痛哭大闹，方立辰诚信道歉，甚至都准备要下跪请求原谅。而后宋春蕾表现出一副受到感动的模样，说她理解方立辰爱孙之心，方立辰则趁机拿出一万下品灵石的灵石卡交给宋春蕾，宋春蕾当场宣布她不再追究方家的责任，杀人之事到此结束。

    这番操作让现场之人震惊不已，张孟柏也不清楚这个整日借机闹事儿的小妾是不是真的被感动了。但对于张方两家可以和解，自然是众人愿意看到的。

    这之后，宋春蕾退场，借口有事直接上了龙驹车，留下一份和离书。她没再回张孟柏家，也没回自己娘家，而在方子墨的安排下住在一心慧剑门在山河城的一处秘密据点。

    后面的协商就完全向着方家进行了，方家也不再给张孟柏一家赔偿，更将分红的让利变成了当年分红的四分之一，虽然也有几十万灵石，但比之前就少了太多。

    至于张晓霞的断腿，方家的方广海的腿也断了呢！两家各自治病就算了。

    只可惜，方家想的美，张家可不会就如此罢休，即便张家可以在钱上忍了，在张正臻的事儿上忍了，但张晓霞是被方广深活活把腿砸断的，而方广海只是被误伤的骨裂而已。岂能如此相抵？实在是让张家无法接受。

    因此张孟仁与方子学之间发生了激烈冲突，虽然没两下就被人拉开，没有再造成更多的损伤，但两家之间的疙瘩算是结下。

    之后张家迅速缩小了与方家之间的生意规模，虽然已经运作了数个月，但刚开始运作本身规模就不大，之后再加以限制，规模越来越小，最后第一年结算下来总共也就百多万灵石而已，方立辰更是一分没得到，第二年则干脆不再执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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