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根本难不倒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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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怀疑加剧、情绪不受控,这就是神经毒素慢慢侵入的表现]
[但控制好度,他就不会发现]
[毕竟,祁粲这样的天之骄子,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祁大少的所有表现,都已经被人暗中观察。就连祁瑞哭着跑出集团大厦,也印证了祁粲不再平静。
这一切都昭示着发生在祁粲身上的…某种无人知晓的变化。
那名戴口罩的记者按照对方要求照常回到了报社,然后像正常工作的人一样在下班时间离开。等回到了郊区的蓝湾别墅之后摘下口罩,躲在窗边帘后小心看着外边,给那神秘号码发送了一条信息。
——[他的人有所察觉,追到蓝湾了!]
不得不说,祁粲一手锻造的团队体系果然厉害,不仅警觉而且很有耐心潜伏,他们暗中派了好几辆车作为掩护跟在他的车后边,一路上他都没被发现,直到最后一辆被别墅的安保拦下才发现后边跟着的黑车。
但反过来一想,集团外采访的记者绝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被那位怀疑、盯梢,只要他不露出马脚,就不会有问题。
看来,那位的被害妄想症也很明显加剧了!
在订婚仪式上悄无声息摄入的毒素,在刚开始进入他的躯体之后会并不十分明显,那些焦虑、狂躁,就像是他曾经罹患的神经旧疾一样,很容易被误解成因为疲惫压力大而复发。
祁粲那样高傲的人,只是遇见这点小问题,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精神抱恙?
最终,等毒素积累到一定量,就会慢慢摧毁神经中枢,一点点把那个璀璨夺目的天之骄子、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从此再也无法执掌祁氏。
根据今天的观察,他们的计划显然已经成功了。
不然以祁粲的性格,他怎么会当众怒吼?甚至在意他身旁那个小哑巴?
这明显是情绪已经不能自控。
口罩男看着祁氏的车悄然离开,又问:[那我们这次还下手吗?]
[不。]
[继续观察。]
那暗处的人淡笑着关上了手机。
既然祁粲的发病程度超过预期,说明上次他摄入的毒素剂量过多了。
但是无妨,最近他还会公开露面。
只要他持续表现出反常的迹象,就说明他们的计划在稳步推进。
…
祁氏集团顶层休息室里。
祁粲:“。”
短短片刻,总裁已经快速地接受并消化了自己有精神病严重幻听的事实。
时听乖巧安静地坐在一边,没再看书,而是观察着祁粲变幻莫测的神情,试图理解他的精神世界。
最后得出结论:
——「他脸色这么差,被我说中了吧,真的便秘啦?」
“…”祁粲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看来他的内心世界,对自己的身体还并不了解——他虽然精神有问题,但是身体没有。并且常年健身,搏击九段,三餐规律,饮食清淡。
祁粲捏了捏自己的额角,意识到自己对自己解释这些很没有必要。
既然已经自我确诊,他也已经镇定下来。祁粲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幻听而已,不足为惧,何况幻听的刺激因素就在眼前。
他漆黑如深海的视线落在了时听身上。
——「看我干什么?我没有这种困扰!」
——「等等,他不会是已经中毒了吧?怪不得他现在给我一种随时都会发癫的感觉他这次中毒和我也毫无关系,我清清白白安安静静在这里阅读优质读物,这点有目共睹!!」
祁粲想,幻听出来的声音应该都是有迹可循的。
于是他开始用新接受的底层逻辑来解释他听到的这一切。
“被我说中了?”——来自他脑结构中自我猜疑的部分。
“看我干什么?”——来自他的理智和病变之间的相互抵抗。
“已经中毒了?”——来自他严重的被害妄想症,和内心深处的恐惧。
“清清白白安安静静”——来自他对安静和安全的渴望。
这样全部拆解之后,一切都合理了。
只要能够自我剖析,即便是他的精神世界出了问题,他也完全可以自控。
祁粲眉间的折痕终于舒展了。
原来如此。
时听:?他在高兴什么。
…
从集团坐车回去的路上,坐立难安的变成了时听。
不是、祁粲这神经病到底在想什么?
——「总感觉他好像已经癫了,这是我的错觉吗??」
祁粲淡漠一笑。
他可没有疯癫,相反,他终于彻底理清了头绪。
幻听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无论是身边的心腹,还是治疗多年的医生。
骨子里,祁粲的确孤高、独断,既然眼下的问题的确出在自己身上,他更倾向于自我解决。
况且这也并不是无法解决的局面。
这一切都因为小哑巴的出现,导致他被刺激出了这些幻想。或许恰恰正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哑巴,在他的视野中一片空白,他才能随意幻听对方发出的声音。
甚至这可能并不是时听的声音,或者任何人的声音。
祁粲思忖着。如果他充分了解这个人,知道她的真实性格、内心想法,那么这些幻听或许可以得到控制。
就像现在,他应该已经可以基于底层逻辑预判自己的幻听。
“你。”祁粲薄唇微启。
——「草,果然有事等着我。」时听一个激灵。
祁粲:“写篇自我介绍给我。”
她肯定会不情愿。
——「凭什么??你谁啊,你神经病啊!」
祁粲:“一千字就行。”
并且肯定会骂他。
——「你我除了骂你找不出一千个字,别逼我。」
祁粲缓缓提起唇角:“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需要了解我…你的内心,以便更好地维持我们的联姻关系。”
最后肯定会走向暴躁。
——「啊啊啊狗东西别逼我骂你!」
——「还自我介绍,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呆地!老天爷怎么还没收走这个见人?速速毒发!速速!」
看吧。
祁粲已经可以预判这些幻听。
除了脑仁被吵得生疼,这幻听还能拿他怎样?
祁粲缓缓向后靠坐,唇角桀骜一笑。
那一瞬,他又变回了气场强大、运筹帷幄的祁大少。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而时听正在心里激情怒喷,不对劲,不对劲。
这神经病很不对劲!
她必须得加把劲在下一个重要剧情点上冲够百万句,不然总感觉他会给她来个大的。
祁粲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什么???
前排的沈助理微笑着转过头,等总裁和太太温馨的交流结束,才递上来手机。
“总裁,王助理给您打来了电话。”
王助理前几日被大少派去b省山区太太的老家、寻找有没有时听太太失声前的音频或视频。
现在他回了电话,看样子是有了发现。
然而,这个发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祁粲已经在心中确诊了。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身影单薄、双眸锃亮的小哑巴,最后微微挥了挥手。
“等他回来直接报告吧。”
如果一切都如他猜想的话,那他听到的就不是时听的声音。
沈助理点头:“是。”
于是这通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
…
回到祁氏庄园,祁大少依然有繁忙工作。
“晚上您还有两个视频会议,三份文件需要签署,以及为艺术节的开幕进行线上沟通。”
此外,b省的大型地产开发项目已经在董事会上通过,各项工作都要陆续展开,如此重大的工程,每一环节几乎都需要祁大少本人的定夺。
一群助理、保镖乌泱泱地簇拥着祁大少去书房。
时听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要赶紧冲刺。
一种隐约的不妙感萦绕在心头。
按照原本的剧情,前期祁粲应该是完全不care她这个哑巴未婚妻的。
他对她的要求就只有安静,安全,当个摆设。
这些她应该都做得很到位啊??
他怎么会突然要什么自我介绍,还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她。
时听绝望地想:——「这逼不会爱上我这个安静小女孩了吧??」
难道她不是被神经病恨上,就要被神经病爱上吗!时听撕心裂肺。
会议中的祁大少忽然闭了闭眼,“…”
线上所有人立刻闭口。
祁粲食指与中指并拢,面无表情地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他不允许他的脑子这么想。
呵呵。
时听十分焦虑!
她立刻开始投入增加心声的大计——总归她还是有先机的,突破一百万就会有下一个转机!
时听每天早中晚醒来睡前都会自言自语,闲暇时,不是默念核心价值观,就是疯狂摄入各种文学,日常积累下来的数量也并不少。
但是冲刺还需要真感情!
时听决定先激情画完她的画,完成艺术节的交稿,沉浸时她的心声会非常活跃!
眼下整个a市豪门圈都在期待这场活动,豪门圈向来自诩高雅,这次的活动又是祁氏赞助、时家牵头,一时间堪称a市盛事。
她那妹妹更是迫不及待,每天都给她发好多条语音。
时晶晶对自己精心准备的歌舞充满信心——且不说这场活动祁大少一定会出席,时晶晶还从其他渠道得知,这次的金奖将会是祁大少亲自颁发。
设想一下——当所有人先发现时听是一个有缺陷哑巴,然后再震惊于她绝妙精湛的歌喉和身姿,那么所有人包括祁大少一定会不约而同地想:和祁粲联姻的应该是她!时听哪里配?
她很贴心地帮时听报名了歌曲组。
到时候她别说唱出歌,连声音都发不出,心里一定会急死吧?
在这样充满艺术气息的场合,时听怎么可能不破防?
时晶晶简直太期待了!!
时听看着时晶晶发过来的一条条语音,都懒得点开小红点。她很快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腿上、手上、衣服上粘的都是颜料。
这次的主题是《向世界发声》,她还差一些没有完工。
但她眼前的画板上,已经有了风吹过的痕迹。
碧青与鸢尾蓝交替渐变,青矾和蝶绿色化作流动的草痕,又极其大胆地打翻一池橙灰。不同的色彩和颜料密度交叉碰撞,激烈却又天才般地和谐。
画布上所有线条都吹向远方,共同交织成了一阵风——来自失声患者心里的一阵风声。
时听沉浸其中,心脏怦怦跳,没有注意到右上角的数字在飞涨。
她的心声就像是风吹过的声音。
像草片拂动。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170334↑/100000000]
——「呼呼,簌簌簌簌,刷刷刷」
祁粲正在看财报,又听见了这古怪的声响。
这种幻听,如何自我剖析?
不是对话,不是咒骂,甚至似乎不是人声。
祁粲放下财报,双手支在桌面上,思考几秒后,心中了然。
他起身,修长的身形站在窗前,看向祁氏庄园中繁茂的、被人精心打理过的园艺植物。
所有幻听都是他内心世界的映射,是他的潜意识反馈给大脑,最后形成了幻听——有了这套底层逻辑,一切幻听声音都可以得到解释。
祁大少单手支着下颌,忽而抬手,“大清洗吧。”
立在书房的沈助理一凛,“!”
上次订婚投毒案之后,总裁已经暗中筛选了一批员工,又从预备人员中提拔了一部分,重新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助理智囊团和安保体系。
这一次,竟然这么快就要进行第二轮大清洗,是不是总裁发现了什么?!
沈助理连忙低头:“请您指示。”
总裁淡漠挥手,指向庭院,“除蟑螂。”
以及一切爬虫。
大清洗3.0
这道噪音没有任何规律,像风吹过的声音,又像笔刷扫过纸面的声音。但如果解构自己的内心,那一定是因为庄园植被茂密,他的潜意识察觉到了爬虫的风险,所以他才总是幻听“窸窸窣窣”“欻欻”“簌簌”的声音。
很好,很生硬,但很易于接受。
他的认知世界依旧固若金汤。
“?”沈助理不理解,但沈助理立刻:“是!”
祁粲淡然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整座庄园。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精神出问题又怎样?
还有什么能迷惑的了他?
…
入夜。
总裁躺在自己性冷淡风的极简大床上,平躺,双手放于腹前。
他的大脑已经充分宁静,因为无论是什么幻听内容,他都可以自圆其说,理解自己的大脑为什么会这么投射,也就再也不能对他的精神世界造成冲击。
夜色浓稠。
——「啊~~!」
总裁睁开眼睛:还有高手?
——「不要啊!总裁哥哥不要!」
祁粲:“?”
时听关在被窝里,正在翻阅激情文学,心跳砰砰小脸通红,心读这些对话时右上角数字10倍速猛增。
颜料有千万种,黄色却是永恒!
她早就该用这个方法,增速杠杠猛。斯哈斯哈。
——「怎么样?喜欢吗!舒不舒服告诉我!」
祁粲:“”
祁粲坐了起来,抬手捂住了额头。
他洁身自好二十八年。
他不是这样的人。
——「不要忍,我喜欢听你叫出来!」
够了,结束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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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根本难不倒他